黄垌口伏击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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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全崇文 日期: 2016-3-31 来源: 梧州政协网 |
从苍梧县长发圩过河,经过约两里平坦的稻田菜地,翻上山往前走不远,就到了一条宽七八丈的山涧前,这个地方叫黄垌口。抗战期间,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战,三百多名日本鬼子被打得丢盔弃甲,狼狈而逃…… 1945年下半年,侵华的日本鬼子日子越来越不好过,8月15日,日本宣布投降,但盘踞在梧州及其附近地区的日寇还在作垂死挣扎。那时候,梧州的旧政府很多机构及学校都疏散到苍梧长发乡一带。当时,我是广西省粮食管理处驻梧州办事处集中仓主任,带着一支60人的护粮队,将梧州地区的军粮集中押运到长发乡,就囤积在与长发圩隅河相望的高稳村一座叫三界庙的庙堂里,计有大米120余万斤,稻谷140万斤。 中秋节的下午,一些老乡跑来告诉我们,有300多人组成的一队日本鬼子,从人和、赤水开到倒水了。 我当时分析,日本鬼子这次行动的企图是很明显的,他们若要打长发圩,理应从人和、赤水附近过江。但他们却抄山路赶到倒水,显然是打长发圩隔河的这座粮仓的主意,而且,鬼子很可能连夜出发经岭脚从山路过黄垌口直扑粮仓。 怎么办?我们整个护粮队不过60人左右,而日本鬼子有300多人,力量对比十分悬殊。但我想:我们护粮队有两挺美造机关枪、20支廿响德国造快制驳壳枪,以及30多支捷克造步枪,弹药也充足,就当时说,武器是精良的。况且,护粮队大部分是年青人,虽不经过正规战斗训练,但爱国热情高,不怕死。日本鬼子虽人多势众,气焰嚣张,但毫无准备,他们满以为没人敢过河与之对抗。想到这些,我决心搏一搏。于是,我先布置人手把几百桶桐油搬到三界庙,准备在万不得已时,放火烧掉粮仓,绝不能让粮食落到鬼子手里。黄昏,我带着护粮队赶到了黄垌口。 我没学过军事知识,但也觉得黄垌口是个伏击敌人的好地方。我们这边是一个山坳,一条约七八丈长的木板桥连着对面的一条傍山小路,敌人若是沿山赂走来,就会完全暴露在我们的枪口底下,而小路傍山临涧,他们要招架还击也没法展开火力。我先派人到对面山上放哨,接着把桥上木板撬翻到冲底,然后在我方桥头两边挖掩体,将两挺机关枪和20支快掣驳壳枪布置在靠河边的工事里,30支步枪放在稍后的高坡上,一切准备就绪。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,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,对面的山路还是没有半点声音,是敌人改变主意了吗?我想:敌人下午赶到倒水,稍为休息,吃喝过后,必然会乘黑夜行军,实现其拂晓后抢粮的企图。上半夜平安无事,到了凌晨三点钟左右,对面山路传来了密集的皮靴走路的“咯咯”声,还有“笃笃”的马蹄声。“来了,来了!”大家小声地招呼着,心情真有点紧张。在朦胧的月光下,对面小路上一长串黑溜溜的人影越来越近了。好家伙,亮闪闪的刺刀发出寒光,连那鬼子兵军帽后面垂下来的两块忽飘飘的布块也看得十分清楚。敌人走到断桥前停下来了,“叽叽咕咕”地讲了一通,几个鬼子兵打着电筒爬到山涧去杠桥板,看来,他们想把桥架好。我们屏住呼吸,想再等一下,让他们多下去几个才动手。果然,又有20来个鬼子爬下去了,其中一个站在水涧边,打着手电筒“叽叽哇哇’,还挂着指挥刀呢。我小声叫机枪手瞄准这个家伙。山涧中的几十个鬼子兵气喘喘地扛木板,他们万万想不到,距他们不过20米左右的地方,几十支枪仇恨的枪口已瞄准了他们的脑袋。 “打!”我一声令下,举起驳壳枪向敌人扫射,刹时间,几十条火舌卷向敌人,没倒下的鬼子兵连滚带爬地回身就跑,电筒也熄灭了,“沙崩窿冬”“八拱一!”鬼子兵边逃边喊。高坡上的三十支步枪配合着另一挺机枪,也向桥头山路上的人影射去,整个鬼子兵队伍像被毁了窝的蚂蚁乱成一片,他们的一匹马嘶叫着滚下了山涧。真解恨啊!我连声大叫:“不要停手,打!打!”一部分鬼子兵也向我们开了火,但我们有掩体,又居高临下,对方完全处于不利的地形,被我们打得焦头烂额。不到一个小时,他们开始边打边逃。我叫几个人杠上—挺机枪过河,追着向他们扫射。鬼子逃得更快了,他们抬着不知是死是活的20多副担架,逃离了黄垌口。 天亮后,我们去打扫战场,看到水涧边、草丛、路面上尽是血污。一匹马被打死掉在水涧里。大家捡到不少战利品,光子弹就装满了五六只水火罐。 当天上午八时多,整个长发圩的群众奔走相告:“日本鬼被打跑了!”“我们打了胜仗啦!” |